2010年5月10日 星期一

試論「思想史」對建立「佛法知見」的重要性(下)



試論「思想史」對建立「佛法知見」的重要性(下)


 



§3.『思想史』對建立「佛法知見」的重要性


    佛教在印度的歷史上,一樣是會面臨消聲匿跡的無常現象,由興而衰,由衰而滅,本是自然的法則。但是,如何從這瞬息萬變的現象界中,體驗出佛法的真實性,印證出世尊說法的無量悲願,這得必須先有佛法的正知見不可了。


    歷史的演變,純粹是過去痕跡的記錄,是堆積人生和事情發生的過程;歷史是可以偽造的,亦可以完全與事實真相相反的記載,更可以任由後來的人達到完全自由的推論與考察。


    事實告訴我們,一切的文字記錄,只是真相的少分而已,莫以為有記錄就是事實的全部,這是完全不了解「諸行無常」的規則。學習佛法的人,不讀佛教的歷史可以解脫嗎?可以的。因為了解佛教的歷史,是生死解脫的遠因,不是近()因;是為了抉擇佛法「真實義」與「方便法」,這不是唯一(研修佛法的方法,)而是其一罷了!


    佛教在世間,必然會流變,也必然會消滅。敘述一樣事情從生到滅的整個過程,就是所謂的歷史記錄了。這種記錄對一般人而言,它除了能夠達到傳遞昔日的消息以外,亦可以有「見賢思齊」和「鑑往知來」的雙面作用,不過,除了這些好像就沒有任何特別的功效了。


    為什麼說了解佛教的歷史,可以讓我們有能力抉擇佛法的「如實」與「方便」呢?有句話說「探其源,澄其流」就是這個意思。換言之,充分掌握了佛教歷史的整個流變,應該相對的要有能力辨識出佛法的「了義教」與「不了義教」,從而開闢出一條適應「此時、此地、此人」的修學正道,引導眾生入佛知見,同入一法性。因此,印順法師有說:「但我不是宗派徒裔,不是學理或某一修行方法的偏好者。我是為佛法而學,為佛法適應於現代而學的,所以在佛法的發展中,探索其發展的脈絡,而了解不同時代佛法的多姿多態,而作更純正的,更適應於現代的抉擇。」


    如此看來,學佛教歷史不能再像世間人的治史心態一樣,應該跳脫古人的糟粕,世間的言語局限等,從中感受佛法文字的真義。印順法師如此說到:


(1)佛法的思想、制度,流行在世間,就不能不受著無常演變法則所支配。


(2)種種差別,必須從似一的和合中去理解;而一味的佛法,又非從似異的種種中去認識不可。這是無我諸法的總別無礙。…從眾緣和合的一體中,演為不同的思想體系,構成不同的理論中心,佛法是分化了。它本是一體多面的發揮,富有種種共同性,因之,在演變中又會因某種共同點而漸漸的合流。合而又離,離而又合,佛法是一天天的深刻,複雜。這裡面也多有畸形的偏頗的發展,成為病態的佛教;這是無我諸法的錯綜離合。


(3)凡是佛法的研究者,不但要把文字所顯的實義,體會到學者的自心,還要了解文字語言的無常無我,直從文字中去體現寂滅


三法印,這是印順法師秉持的治學方法,如他說:「我是以佛法最普遍的法則,作為研究佛法(存在於人間的史實、文字、制度)的方法,主要是「諸行無常,諸法無我,涅槃寂靜」。「涅槃寂靜」,為研究佛法者的究極理想。「諸行無常」,「從佛法演化的見地中,去發現佛法真義的健全與正常的適應」。「諸法無我」中,人無我是:「在佛法的研究中,就是不固執自我的成見,不(預)存一成見去研究」。法無我是:一切都是「在展轉相依相拒中,成為現實的一切。所以一切法無我,唯是相依相成的眾緣和合的存在」。也就因此,要從「自他緣成」,「總別相關」,「錯綜離合」中去理解。這樣「研究的方法,研究的成果,才不會是變了質的違反佛法的佛法」。」


從研究佛教的觀點看來,似乎不允許有「無關生死解脫的學問」,畢竟佛教是宗教,是世尊由證出教的教說,離開世尊說法之本懷──涅槃,不能稱其為佛法的修學。


    『思想史』對建立「佛法知見」有那些重要性呢?首先,必須要理解這裡指的是什麼樣的「知見」,嚴格說來,凡未見道前的所有知見,都屬於世間知見。不過,這類世間知見有隨順出世知見的特性,不是泛泛的的世俗庸見。像印順法師所提及的「三法印」知見,即是一個。從文字相深入佛法如實真相,畢竟是極少數的修行者才能辦得到的事,其實這亦並非純粹眼見文字而就能頓入法空性,其中必然二項條件:一是自身累積的善根福德因緣經已成熟;二是從()聞慧而進入思慧,由思慧而啟發修慧,再由修慧而見道、修道,完滿解脫知見。如此方才吻合「此故彼」緣起的因果法則。


    要建立正知見,一定要有能力辨別世尊的「了義教」,像蘊、處、界、諦、緣起,無常、苦、空、無我、涅槃等都是佛法中根本的了義教,除了要辨識了義教之外,更要進一步整理出契入了義教的種種方便行,沒有了這些方便,了義法也無從體認。現在就以上所陳述的印度佛教(思想)史發展脈絡看來,種種教說可有離開過這裡所談的「了義教」?「佛法」,重視緣起的流轉、還滅說,闡發「先知法住,後知涅槃」的修行次第,縱使到了部派時期出現了理想佛陀的信仰,也無防礙了義教的發達,原因很簡單,世尊過去生也要修種種波羅蜜(有共與不共二乘之處)才能圓成佛果的,波羅蜜與道品原來就可以互通互攝的。


    「大乘佛法」,雖然跳脫「佛法」的固有修行次第,直談涅槃勝義,也從不會忽略「若不依俗諦,不得第一義」的真實教法。這當然要先了解,法門的偏重闡揚是應機施化的方便,如文殊法門「世間即涅槃」即是有對治說的意味了。般若、中觀、瑜伽都是有引導眾生契入真實的方便,可是終究會帶出「正直捨方便」的精神,尤其中觀與瑜伽二系,多少糾正了當時佛教界的偏差。


    「後期大乘」的如來藏說,也是為了怕「無我句」的眾生所開演的方便教,雖然適應世俗而成為當時佛教的主流,但亦無防礙其導引信心懦弱的眾生,入佛之知見。


    「秘密大乘」更是適應當時天化思想普及化的影響,所闡發的「天佛一如」的修法,開展出融攝神教的神秘特色。


    就了義教的觀點來說,「後期大乘」及「秘密大乘」對了義說似乎有不太顯了的隔閡,反而重視種種的「異方便」,有反客為主的情況出現,繼而讓後來的眾生無法分辨佛法真實義的內涵,模糊了修行斷煩惱的正方向。


    我們可以這樣說:從印度佛教思想史的演進過程觀察,了義教是越來越不被受重視,往往以不了義教為主要的修行依據,雖然還說不上本末倒置,但是已接近忘失世尊「由人成佛」的真實教法了。


    懂得佛教思想的人,確實有能力辨識佛法三藏的了義教與不了義教,甚至於還可以猶如印順法師所提示的:從時間的不斷演進中,體會出無常法則的真實性;從佛教(與教法)離合複雜的事形中,掌握無我精神的可貴性;從文字的假名當體,觀察即假即空的寂滅性。然而,筆者以為:約一般根性的眾生來說,能順應法師宣導三法印的教說來讀佛(史與佛)法的人,彷彿也不會多,那如何才是有效的方式呢?我基於對法師著作中的一些了解,提供幾個相呼應此問題的答案,如說:


我們修學佛法,或聽經聞法,或披閱鑽研,而對佛法有所了解,甚至能夠說空說有,說心說性,或高論佛果種種聖德,重重無礙的境地,這能知能解的慧力,大抵仍屬於生得慧。因為這是一般知識所能做到,與普通的知識並無多大差別。學佛者如果停滯於此,自滿自足,而不加緊力求上進,那末他在佛法中所能得到的,僅不過一般世間的學問而已──雖然他所知解的,全部是佛法。依生得慧知解佛法,為修學佛法的第一步驟,也是深入佛法的一種前方便,實還不是佛教特有的慧力


聽聞正法的熏習力,把眾生從生死裡拔出來,但這不唯是聽聞而已,是由聞法而熏發悲心,生起堅固的大菩提心(小乘是出離心)。持戒、修定、廣學教理,都不一定能解脫生死,非有有力的厭離心或菩提心不可;有厭離心或菩提心,才會在內心發生一種反流作用,才能從生死趣向解脫


依生得慧知解佛法與佛教,只是修學解脫的前方便而已,和佛法中特有能了斷煩惱的智慧力量是不一樣的。這跟研究佛教歷史的經驗是相同的,如果但為知解佛教演進的種種現象,不能因之而從內心發生一種有力的反(生死)流作用,解和行永遠是兩回事,中間始終找不到連接處。


    佛教思想史能建立的知見,我想除了辨明各宗各派的「如實」與「方便」外,真的也想不出其他的內容了。有一點值得留意的是,各宗各系的思想偏重難免不同,取決了義教的標準也會有若干差異,然而只要最終的目的相距不遠的話,應該不是什麼大過失的。


    印順法師對於研究思想史有如此的感想:


如實與方便,有佛法自身的開展,也受到外來──神教思想,不同地區,政治情況……的影響。把握佛法特質,理解發展中的重要關鍵,多方面的種種影響,才能完整的表達出印度佛教思想史的真相


從法師的感想之中,可以瞭解到欲掌握整個印度佛教思想史的「真相」,非得從兩方面著手不可,一是佛法自身的思想開展,二是外來的種種影響。現用一簡表來顯示: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 


其中法師非常強調「佛法的特質(或稱真實義)」,從這底線上才探索與理解其發展的過程,之間的重要關鍵,則可能會依於抉擇者對於「如實義」的掌握而定了。這些演變的關鍵處,是很複雜的,有理性、感性、仰信、思慕等的成份在內,世尊入滅後,佛弟子為了使正法流之十方,遍諸法界,不得不開演出世尊時代所沒有的種種異方便。這當然要有正確的動機為先,同時也要有悲濟有情的深層意識,甚至於還要是佛教界普遍的需要才提出這些改革和調整,絕非純粹是為了滿足個人或眾生的私欲而立諸方便,這點是身為宗教師先要知道的常理。


    調整佛法固有的方便,還須要留意到法師所提及的「(其他)宗教」、「地區」、「政治」等的外在問題,因為隨興的改革,不見得能適應普遍性的眾生,因此,「因機施教」則顯得是一門非常高深的學問了。抉擇契理契機的人間()佛教,缺少了智慧與悲願,想必也不易達成理想。


    要認識佛法中的「方便道」,一定要立足於「如實道」的基石上,且每個時代的「方便」也會隨各個時代的因緣而有所調整。「方便」,是不能沒有的;方便適應,才能有利於佛法的弘布。然而「方便」過時而不再適應的,應有「正直捨方便」的精神,闡揚佛法真義,應用有利人間,淨化人間的「方便」。


    了解佛教思想史的最大貢獻,莫過於建立「不隨波逐流」或「以偏概全」的能力,進而更有方法和技巧抉擇佛法中的種種方便,負荷起「正本清源」的使命。在這點來看,研究佛教的歷史,確實有利於佛法的弘揚,有契會正法久住於世間的偉大責任。關於其和修道的關係探討,接下去的章節會隨應處理。


 


§4.兼論佛教史與修行的連貫性


    研究「佛教的歷史」與「佛法的解脫」有直接的關係嗎?上面筆者已經表示過意見,就是它可以間接稱得上為修行的「遠因緣」,非直接的「親因緣」。這理由很簡單,佛法的解脫,不是靠研究得來的,是要親身去印驗才可能完成解脫理想的。佛法常說沒有「天生的釋迦,自然的彌勒」,就是這個意思。那麼研究佛教的歷史還有什麼價值可言呢?


    有的。上一章的小結曾提及,知解佛教思想的發展過程,可以讓我辨識出世尊的了義教與方便教,進而可以幫助我人抉擇適應「因時、因地、因人」的方便之道,令這一時代的有情眾生都能獲得佛法的真實義利。簡言之,即不外乎有利「佛法的普遍流佈」及「契會正法住世的使命」。為什麼筆者要用「契會」二字呢?我是有用意的。因為之前已經說過,思想史是修行的遠因而已,與解脫只有間接的關係,談不上因為了解越多思想的演變真相,煩惱相對的就會越減少,那是不可能的事情(可是又不能說二者完全毫無連貫性)


    事實告訴我們,斷煩惱是一場與魔王戰鬥的歷程,是直接由內心去面對與擔當的。那麼這樣說來上述的理論不就全是浪費生命的研究嗎?印順法師對此認為:


佛法不只是「理論」,也不是「修證」就好了!理論與修證,都應以實際事行(對人對事)的表現來衡量。「說大乘教,修小乘行」;「索隱行怪」:正表示了理論與修證上的偏差。……治佛教史,應理解過去的真實情況,記取過去的興衰教訓。佛法的信仰者,不應該珍惜過去的光榮,而對導致衰落的內在因素,懲前毖後嗎?焉能作為無關於自己的研究,而徒供庋藏參考呢!


從佛教的歷史之中,我們可以獲得前人的經驗與教訓,節省很多時間來做我們應該完成的事。從治史的過程中,我們輕易可以發現有二項難題:一是否是越古的就越純樸,二是愈後的就表示愈圓滿呢?我感覺印順法師的敘述最直截了當:


印度佛教的興起,發展又衰落,正如人的一生,自童真,少壯而衰老。童真,充滿活力,是可稱讚的!但童真而進入壯年,不是更有意義嗎?壯年而不知珍攝,轉眼衰老了。老年經驗多,知識豐富,表示成熟嗎?也可能表示接近衰亡!所以,我不說「愈古愈真」,更不同情於「愈後愈圓滿,愈究竟」的見解。


以法師的見解看來,似乎對佛法最根本的特質要先把握好,要不然談教說修,也許不過是促進佛教偏頗發展的病態,如他說:


佛法有所以為佛法的特質。怎麼變,也不能忽視佛法的特質。重點的,部分的過分發達(如專重修證,專重理論,專重制度,專重高深,專重通俗,專重信仰………),偏激起來,會破壞佛法的完整性,損害佛法的特質。


研究佛教歷史(其他理論一樣)的成就,也許不能直接與斷煩惱之事劃上等號,但是它確實可以助長我們對整體佛教思想的觀念,甚至於讓我們打開心胸與視野,包容更大的接納不一樣的修行系統、理論學說等,這難道不就是讀歷史的價值所在嗎?而且從另一方面來看,有整體佛法認識的人,更有空間開闢適應各式各樣的眾生的法門,引導更多的眾生入佛知見,這項功德不就無量無邊了嗎?當然,學佛的人不應該好大喜功,單純的為眾生而學,為佛教的住世而學,學習再多再雜也不是問題,最怕是自願作井底之蛙,坐井觀天而已。


    佛教歷史的陳述,和生命的覺悟沒有多大直接的關係,但是佛教的思想卻是活躍於每個欲求解脫的眾生的內心之中,它可以化思想為行為,化行為成習慣;世尊的正覺,就透過這應機的說法及隨宜的立制,讓人類適應自身的所知所能,依此而導入於與世尊同樣的正覺。


    歷史只不過是人類社會文化,在不斷流變中暫時性的靜態之記錄,所以研究歷史,不能將其中的部份孤立起來作發揮的主題,必須通過前因後果的關係,才能真正了解歷史的全貌。


  其實,從佛教歷史的研究中,假如果真可以辨識出佛法的「如實」與「方便」的話,修行的路可以說已有著落了。除了這個,對於開演方便教的悲行教化來說,又何嘗不是為自己增添許多利濟有情的手段與方法了嗎?雖然說到最後,我們也知道佛教的歷史不盡然與修道可以劃上同等價值的關係,不過,其對於正確佛法觀念的傳佈,尅實是存有一不可抹煞的功勞與效用。


    印順法師對於文字的研究,也曾說過這樣一番話:


古來多少大德,讀一經,聞一偈,就廓然悟入這寂滅的聖境。…「文字性空,即解脫相」,能具足深入這個見解,多聞正思,到工夫成熟時,也不難直入個中。文字研究,不一定是淺學,這在研究者的怎樣研究用心吧了 ……學佛者具備真理的探求,解脫的實現的信念,研究佛法,既不是學點談話資料,又不是為自己的名譽利養作工具,是要想從修學中去把握真理。…研究佛法者,若有了這一念心,一切都有辦法。佛法的探求真實,在解脫自他的一切苦痛,這需要兌現。如把真理放在書本上、口頭上,不能淨化自己的身心,治學、辦事、待人、接物,還是從前一樣,這顯然沒有把涅槃一事放在心中,並沒有體驗真理,實現解脫的企圖。佛法研究,是不應如此的。……依緣起三法印去研究佛法,也就是依一實相印──法空性去研究。我以為這才是以佛法來研究佛法,這才能把握合於佛法的佛法。


法師的這番話,不一定限制於讀佛教歷史的感想,凡佛法的學問,都應該有這樣的認知才對。只是筆者以為:佛學雖然如汪洋大海,無量無邊,但是沒有不牽涉到義理的先後發展與時間演進的兩項問題,所以舉凡是佛法的思想,必然會和歷史扯上關係,而且是密不可分的關係。怎麼說呢?自世尊的入滅,佛教與佛法就隨後不斷的發展與延續下去,有時間的流動,就有變化的可能性,這是無常無我的真理,任誰也躲避不了。佛教在演化,就有歷史的記憶,有了記憶,自然會形成研究這些記憶的歷史文獻,佛教史應該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的。


 


§5.結語


    研究歷史,最怕就是成為思想的奴隸,印順法師在第一本著作(也是第一本歷史性的書)曾經說過:


自爾以來,為學之方針日定,深信佛教於長期之發展中,必有以流變而失真者。探其宗本,明其流變,抉擇而洗鍊之,願自治印度佛教始。察思想之所自來,動機之所出,於身心國家實益之所在,不為華飾之辯論所蒙,願本此意以治印度之佛教。


研究歷史的動機與方向非常重要,若不是為了「釐清」思想流變的問題,以及「探索」世尊說法的如實真義,那此類的研究是充滿問題的研究;這可能會無助於(整體佛法)思想的建立,更可能無法為修道理出一個頭緒。


法師曾說:「我不是復古的,也決不是創新的,是主張不違反佛法的本質,從適應現實中,振興純正的佛法。所以三十八年完成的《佛法概論》「自序」就這樣說:「深深的覺得,初期佛法的時代適應性,是不能充分表達釋尊真諦的。大乘佛法的應運而興,……確有他獨到的長處。……宏通佛法,不應為舊有的方便所拘蔽,應使佛法從新的適應中開展。……著重於舊有的抉發,希望能刺透兩邊(不偏於大小,而能通於大小),讓佛法在這人生正道中,逐漸能取得新的方便適應而發揚起來」!──這是我所深信的,也就是我所要弘揚的佛法。」


    最後,我想用印順法師研究(印度)佛教思想史最偉大的心得,來完結這一篇短文的探討,他說:


立本於根本佛教之淳樸,宏傳中期佛教(指「初期大乘」)之行解(天化之機應慎),攝取後期佛教之確當者,庶足以復興佛教而暢佛之本懷也歟!


    法師提出這項信念,是從修學中引發決定的,同時一生也為此而盡力。所以,他總結說:「從印度佛教思想的演變過程中,探求契理契機的法門;也就是揚棄印度佛教史上衰老而瀕臨滅亡的佛教,而讚揚印度佛教的少壯時代,這是適應現代,更能適應未來進步時代的佛法!」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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